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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螺丝

【底特律:变人/康汉】建议您接受疗愈方案(上)

CP:流动性别!康纳x哨兵!汉克

哨兵向导au,向哨

 

汉克早上起来就付了两笔医药费和隔壁病床上的哨兵面面相觑。他记得那个哨兵是警局的同事,一个警员,刚刚毕业,二十来岁,在酒类品鉴口味上和汉克有高度的重合。汉克头又晕又疼,他好像断片了,明明昨晚没喝酒,他下班,下班,然后锁门,然后啥……隔壁床的哨兵说:

“不用担心,我不会去白塔告你的。”

他鼻青脸肿,手臂上还打了石膏。

“什么?等等?昨天怎么了?你的意思是我把你打了?”

“呃……安德森副队长,你精神过载了。”

 

长时间未与向导共振的哨兵,或者未注入向导素的哨兵,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时,会表现出躁狂症状,即精神过载。大幅度的精神过载还会诱发周围的哨兵一起躁狂,这就是汉克付了两份医药费的原因,他自己也被揍得不轻,只是受到的都是单纯皮肉伤,所以警探拔下针头就离开医院了。还能赶上吃个早餐。主治医给他开了几针向导素,让他每天都打一管。汉克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上车后就把药扔到后座。

一大只圆滚滚的加拿大猞猁跟着他进车挤在后座,原先放在那儿的医药盒子被压扁——这就是不答应的意思了。汉克吹着口哨开车一骑绝尘,载着自己的精神体出了医院。

他吃了个早午饭才到警局,一进去福勒就大声:“私自斗殴,记大过——”

“哦。”汉克说。

“你真的该去白塔寻求帮助,有向导志愿者免费帮你共振,这样下去对你没好处。”

“操他的向导,他们让我想吐。”

汉克是已经稳定结合过的哨兵,任何无关向导的气味都会让他感到生理性不适。

“也许你该和埃莲娜复合。毕竟,无论离开向导还是离开哨兵,都没有那么好受。”

“不,绝不,没门儿!”

汉克低声咆哮着,像一只顽冥不灵的老猫。他腿边的猞猁也对着福勒身后的黑豹不停眦牙,眼看两只大猫要打起来了,福勒选择主动退让。他拍了拍黑豹的脑袋,后撤几步“好好考虑下,再这样下去你的脑子会烧坏的。”

“求之不得……”汉克嘟哝着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只北极狐绕着他转圈,狐狸很小只,通体纯白,冲着他轻声叫着,甚至还想扒上他的裤腿,立刻被加拿大猞猁赶下去宣誓裤腿主权——即使大猫重得根本爬不上去,但这依旧是它的私人领土神圣不可侵犯。

北极狐又转了几圈,猞猁的防御密不透风,它只好保持距离乖乖跟着汉克。狐狸的叫声很嗲,这让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背,对面桌的康纳打招呼:“中午好,安德森副队长。”

“把你的狐狸支开。”汉克没给面子直接说。

今天康纳的气味是已经结合过的哨兵,这是他平时常用的性别:有压迫力,功能性强,而且稳定。前几天是未结合哨兵,因为他们的任务需要引诱一位误入歧途的未结合向导。

“上一个案子已经结了,我刚才已经给福勒局长发送了案件报告。”康纳说,“至于我的精神体,我无法直接命令它,抱歉。”

北极狐钻在办公桌底下咬汉克的鞋。

安德森副队长轻轻用脚推了推它,狐狸随着动作仰面肚皮上翻,爪子抠住裤脚不放。一脚把康纳的精神体踢开不失为一个有效选择,但因为那北极狐实在是只小体型动物,这让汉克狠不下心。只好叹口气任那只精神体玩耍。猞猁挤不进办公桌,只有蹲坐在椅子旁怒目圆瞪。

“我听说你昨天过载了。”

“是啊,没错。”他看见康纳又张嘴,连忙打住,“你住嘴,我不会找向导的,我不会打向导素,这些只会让我感到恶心。别想着打扰我的前妻,他妈的老子离婚八年了!康纳——”

汉克声音突然变大,因为空气中的气味变了,对面桌的仿生人第二性别从已结合哨兵,变成了未结合向导——“你他妈什么毛病!都说了老子不需要!”

“我了解,”康纳说,“事实上,是这次任务需要应用一个向导,所以我转换了。”

汉克打了个喷嚏。无关向导的信息素让他有轻微的过敏症状。

“哦,那你收一下。有点呛。”

“好的。”

实际上,康纳的气味一点都不“呛”,只是有点偏寒冷,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味道。仔细嗅的话,能闻到一点冰原冻土的气味,和北极狐的精神体相对应。这可以保证仿生人完美适应任何人类的哨兵、或是向导——已深度结合的除外。他是一片白纸,任由人类按照各种需求涂抹,随时可以重置性别,把痕迹清除,重归空白。一开始汉克还问过模控生命为什么要把仿生人的精神体做成北极狐。

“可能是他们政治上支持维护北极领土权吧。”康纳猜测。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和开车的汉克闲聊。白狐狸蜷成一团,窝在康纳膝盖上。

“那为什么不做成北极熊,冰原狼,雪鸮什么的?”

“您提到的这些精神体都过于有侵略感了,安德森副队长。出于功能性质考虑,我的精神体应该保持……中性。”

那时候康纳一直保持哨兵的性别,他老晚才知道功能性质到底指什么。

 

今天有点不太对劲,晚上回家的时候,汉克把方向盘交给了康纳。

“你来开车。”他说。

“您的精神参考值已经超过阈值了,安德森副队长,您需要帮助。”康纳提醒,他注意到汉克的数值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35%,离正式过载数值只差15%,“让我帮您。”

“不需要。”汉克揉着太阳穴说。他的头很痛,中年警探空出一只手来打开车载CD机,吵闹的重金属音乐敲打两个人的听觉处理器。康纳心惊胆战看着135%飙到140%。

“我会把您载去白塔。”康纳启动车子,缓缓开出停车场。

“都说了没必要,去我家——请!”汉克叹了一口气,闭上眼,“除非紧急过载,白塔提供的共振服务要提前好几天预约。还不如回家打向导素针。”

其实家里根本没有向导素。

“好的,安德森副队长,我相信您。”康纳对答如流。更改了目的地方向。他顺手把CD机的音量调到最低,然后收到了副驾驶座的投诉。“把声音调回来,外面的噪音让我头疼。”红绿灯切换时的电流声,几个街区外快餐店炸鸡的滋油声,城际列车驶过时的破空声,隔壁车停下来时的刹车声,糊掉的意大利面一样搅在一起——全他妈像是该死的冈瓦纳大陆板块分裂地震!康纳也注意到了147%的精神参考值,小心翼翼把音量调大。

这样震耳欲聋的声音对普通哨兵而言是折磨,但对于汉克而言是某种替代剂。至少在毫无意义的耳鸣中,他可以暂时放弃思考。

 

康纳在下午时曾拨打过安德森前妻埃莲娜·伍兹的电话,她接了。“您是谁?”康纳阐明自己想询问一些关于汉克的事件,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过了几秒钟,埃莲娜又重新拨回来:“他最近怎么样?”

“老实说,并不好。这就是我打给您的原因。他最近一个月已经过载三四次了,并且一直拒绝接受共振治疗。”

“我不会见他的。”语气非常坚定。

“……我了解。只是您的经历非常有参考价值。据我所知您和汉克在结婚前就已经是深度结合的搭档,在离开他后您做了一些精神治疗。并且成功解除了深度结合的影响。如果可以的话,您能讲讲怎么做到的吗?”

“哦……哦…………汉克还是那副老样子吗。”

“什么?”

“没什么。我的意见是,他需要自己克服。生理上的不适微不足道,我现在做共振后都会发几天低烧,但这些都没什么。你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康纳。女士。”

“嗯,康纳,汉克这几年有请过心理医生吗?”

过了几秒。

“我查阅了他的医疗记录,没有。”

“他需要一个。真的。”一声叹息,“你能明白吗,问题不在于超载或者拒绝共振,而在于他根本没法只靠自己走出去。科尔死后我们都陷入痛苦,你知道一对深度结合的搭档同时崩溃的后果吗?两个人都完蛋。那种情感由我们互相放大和传递只会更加具有毁灭性,我们在这一年做的只有互相撕咬。我救不了他,他救不了我。那是我人生中最糟的一年。相信他也一样。”

“这就是我拒绝再见他的原因。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开始憎恨彼此或者一起自杀之前离婚。就算是现在,八年了,一想到他我只能回忆起那一年的痛苦。”

 

到家了。汉克下车,康纳则将其驶入车库里。

“hell,就这样停在草坪上不行吗。”汉克站在门前发牢骚,车库的电控卷帘门拉开的声音让他头疼欲裂。“我的建议是最好不。雨中所含的化学有害物会腐蚀车体。”“见鬼,我看你这个塑料壳子比车更先遭殃!”“塑料壳子会穿衣服。安德森副队长。”

入库,把卷帘门关上,那刺耳的尖锐音伴随着雨水打落在泥土和草叶上和门灯前飞蛾普通翅膀的声音和他呼吸时肺叶与隔膜胸膜湿乎乎的摩擦声和嘈杂恼人的心跳把他的脑回沟搅得一团糟:肺!别动来动去的!心脏!别跳啦!脑子!不要再思考了……他掏出钥匙想开门,而金属碰撞的声音最后点燃了他。像是地球混沌时期劈穿地心的雷暴砸在他的脑浆里凝固成实体,汉克一下单膝跪地,耳鸣久久不散,他看着眼前的门板,越过破败的漆交错的木质纤维室内充满灰尘的空气,越过门后窝成一团睡着的sumo的第21根右眼眼睫毛和它后面的视神经组织,越过他早上贴在镜子上的粉色便签条,越过他忘记关上的窗,冲进底特律秋季的雨幕,上升,跃下,他看到了……一切能看到的,纤毫毕现。流动的23984辆车,23955辆,24149辆,D5区红灯亮了,B1区红灯亮了,为什么这条线的电路被阻断,两个街区外有个人额头上的痘破了,脓液里还夹杂的是什么……是什么……

汉克用力把自己的头往门板上砸去,脑海中过载的信息被扰乱,黑白搅动什么也看不清的视野里他暂时得到了平静,在嗡嗡的耳鸣声中,他模模糊糊听到“安……队长……您……请……”

 

康纳侦测到张开的精神领域后,才发现汉克已经失控。他的精神值已经无法量化,随时在过载的边缘,或者已经过载,无从得知。仿生人向导喃喃着骂了一声,连滚带爬冲向汉克,他把老警探的头捧起来,额头因为刚才的撞击而出血。“安德森副队长!您的情况非常危急!汉克!你能听到我吗!!!”康纳大喊,试图唤回他,没有回应。康纳把汉克倚着门板摆正,跪坐在他面前,“请理解我的举措,谢谢合作。”低声说着,闭上眼,额头贴上了汉克的。

触感因为血而冰冷,粘稠。当康纳进入汉克的精神领域后,又感到热浪扑面而来。

燎原的林火。

 

那原本是初冬的森林,墨绿的松树覆盖植被,夹杂着一些落叶植物,栖息着鹿、野兔、狐狸和獾,晨风带来水汽的味道,暮雪同这片松林一起沉睡。森林边缘是栖身之所,起初只是简单的一个猎人休憩的窝,后来搭建成一个遮雪的棚。直到某个人走进来,给他的世界带来火种,他们一起建造了一间小小的木屋,围上篱笆,点燃炉火,在下雪的夜相依而眠。

现在那温暖的火烧光了猎人的家,点燃森林,以不可阻挡之势熊熊向整个世界进军。林火已经快把大半个森林燃烧殆尽,康纳不知道自己能起多大作用。

他尝试和这个世界建立连接,他重叠,共振,展开自己的精神触,渗入……

下雪了。

雪甚至还没有飘到一半,就被烈焰的高温融化,滴入火中,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大量的蒸汽蔓延,形成一种障碍。康纳看不见火势到底是增大还是减小,只能说这是个好开始。他持续这样的共振状态,雪下个不停。他不会疲惫,他可以一直共振,直到林火熄灭为止。

虽然理论上如此,在刚有点起色的时候他还是被物理打断了。

 

“干嘛!你贴那么近干嘛!”汉克一下把康纳推开,很快发现了身体的不对劲,“等等……”他喉咙卡了一下,腹部抽搐,康纳茫然坐在地上看着哨兵撞开门冲进房间,当听到厕所隐隐传来的呕吐声之后了然。

和无关向导共振后的生理不适。

康纳慢慢站起来,精神结真是个霸道的东西……他想起刚才汉克世界里的那个小木屋,确信了这一点。他检测到自身数据有一些异常,即使他现在已经被注册为合法异常仿生人了,也过于……不熟悉,于是决定将其记录下来。

“安德森副队长?”在确认厕所里的声响停止后,康纳询问。

“什么?”

“你还好吗?”

“哦,哦,还行,好到能一个人站着跟你说话。”汉克晃了晃脑袋,他刚才洗了把脸,残余的自来水顺着他的胡子滴下来,“刚才抱歉,是我的错。”他指的是推开连接中的向导跑去呕吐的事,“希望这别伤害到了你的感情,我不是因为讨厌你才吐的。是那种气味……”

“我能理解。”康纳换上拖鞋进屋,顺便还把门带上。他环视四周,找到相扑的位置——乖狗狗趴卧在房间的角落,看着他。康纳快步走过去。

“见鬼,你来我家就是为了狗吗?”汉克挑着眉毛说,他换上了一件印着底特律篮球队的宽大T恤,一条夏威夷短裤,毛绒绒的腿边是汉克消失后又回来的精神体,猞猁看上去还不稳定,它尾巴和肢端的边缘带有那种数据崩溃的显示屏特有的缺断。“不,我是为了您。”康纳语气真诚——除去他正马不停蹄狂撸相扑的动作和专注于狗狗皮毛的神情,“刚才真的非常危险。”

难得地,汉克并没有驳他的嘴。

“但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您。”康纳抬起头,微笑着说,还眨了眨眼,“这就是我作为向导的使命之一。说起来,我的睡衣还在吗?”

“你还要留宿?”

“今晚不想回模控生命了。”康纳解释。

“行。”

实际上,“康纳的”睡衣就是汉克的一件旧衬衫。某天康纳来他家呆一晚的时候——为什么呆已经忘了——汉克实在觉得站在角落待机的仿生人有些碍眼,扔给了他一件衬衫作睡衣让他趟沙发上。他把那件衬衫翻出来,之前已经洗过晒好叠起来了,他也没有再穿过它。好像专门留着给康纳似的。他拿着衬衫扔向已经滚在地上和相扑愉快玩耍的仿生警探头上,坏笑着看康纳抬手抓衬衫像是只被纸袋套住脑袋的猫,哦,相扑的口水还流到布料上了,管他的,穿这件睡衣的也不是我。

“我去洗澡了,你自己换啊。”

“好的,安德森副队长。”康纳终于把自己从衬衫的魔爪下拯救出来,回答。汉克不想看相扑和康纳的双重狗狗眼,转身离开了。

 

睡前康纳把沙发挪到了靠近汉克卧室的地方,北极狐的精神体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跟着汉克进了房间。这次猞猁没有把狐狸叼起来甩出窗外——之前的共振起作用了。

“您的精神状况还不稳定。我就在外面,如果有任何意外发生,我会第一时间赶来。”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不知道。我像什么?”

汉克闭上眼叹口气:像他妈个汪汪叫着说我能看家的贵宾犬!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行了,你躺着吧。”

康纳“哦”了一声,缩进沙发里。他穿了衬衫没穿裤子,光着两条腿满屋子走来走去如同一个操蛋的80年代蝙蝠侠杂志里的罗宾。躺在沙发上用毯子(汉克的)盖住后,终于不再那么有伤风化。汉克想哪天给他买条裤子,自己的裤腰太大了康纳根本不能穿。既然都买裤子了顺便也给他买件真正的睡衣吧,还有T恤,还有鞋,还有……操,明天再想。

“晚安。安德森副队长。”康纳在毯子下说。

“晚安。塑料小子。”汉克关上门,猞猁和他一起进了卧室。

 

这个晚上汉克没有过载,他的精神参考值甚至有些下降。唯一的“意外”就是半梦半醒间老警探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咚”的一声。

他揉了揉惺忪睡眼去客厅看情况,发现康纳掉下沙发,抱着相扑在地上睡了。汉克无声笑了笑,轻轻绕过他俩去厕所解决了起夜问题。爬回床后猞猁趴在他的腿上、北极狐蜷缩在他的枕边。额头传来量子狐狸理论上不可触的冰冷的雪原温度,源源不断抚慰他的神经,这确实让他感觉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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